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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 地球上的李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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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一个意外事件,始于这只鸟也暂时终于这只鸟,尚待开发)。无论是人还是鸟,这些主人公都有着南方人古老的散漫气质,但是由于他们生活于当代,而显得并不那么自由。他们有某种乐此不疲的“生计游戏”跟日常“耍事”,却又谈不上尽兴和彻底,甚至,在某个界限边沿,陈尚龙们耍得也还算欢实,见缝插针,游刃有余,纠缠不休,呈现出时间和生活的本性细水长流,因此命运从未终结,但时有阻滞,其结果,却总是以失败告终或与沮丧结伴而行,具备了浓烈的和暧昧的悲剧气息,透出一种我们接触得越来越多的现代性的深度荒诞。究其根本,是因为他们的现实理想和欲望,与当下的某些人类体制和身心界限,甚至是与人类的宿命发生了剧烈的冲突,由此形成陈尚龙们这样一个族类的命运特征。

    去年、前年,从未脱俗的我曾随周围的其他地球人一道,追过一个通俗美剧《穹顶之下》。该剧脚本改编自斯蒂芬·金的同名畅销小说,剧情以一个名为切斯特磨坊的小镇为背景,说的是某天,一个从天而降且坚不可摧的“穹顶”断绝了小镇和外界的一切联系,同时也终结了小镇维持多年的平静假象。追看两季,明白该剧并非传说中的科幻片,显而易见,编剧的目的是要展示和探究——某种象征着封闭的人类体制,或被孤立于其他人类的命运,某种非常态的现实,如穹顶一般落下之后,其中的各种人格裂变和人性的种种反应。

    阅读各个时期李黎的小说,即便是在新作《还债》、《人工湖》和《尚龙小传》等作品中,同样能感受到如上述《穹顶之下》——某种被无形或透明的穹顶“画地为牢”,随后,深陷其中各种人格所发生的转化或剧变,最后出现人性纷呈的现世景象,以弥补和丰富我们的视觉盲区,获取随之而来的通鉴和警醒。不同于美剧的是,李黎在人物安排上(事实上也是基于中短篇小说的体量和结构的考虑),尽量使用了减法,把各种人格的出离或聚合,于某一个极尽现实的人物身上,集于一身。对比这三个中短篇共同的主人公陈尚龙——基于叙述者“我”的身份的转换变化:《还债》中陈尚龙的表叔、《尚龙小传》中的同窗、《人工湖》中的表哥,将主人公置放于不同的现实视角和心理变化当中,多侧面多角度洞悉身心的转化过程,呈现出一种“立体人物”的即视感。当我们于各个叙述场景,与不同时空里的陈尚龙相遇,总是会有《这个男人来自地球》的讲述者约翰的类似感受,那就是无论人类社会如何演变,人性的基本却大致相同,只不过,人物所处境况不再一样,即便是在一万年之前和一分钟之后。

    小说的基本法则从未改变,但风格和技术却代代不同(如今的变化速度或许尤以季度为单位,是上一季跟下一季的区分)。这或许与各个时代和时期,人类生活的“变态”即成常态(瞬息变化中的常态)和随之而来的文化语境,对小说的要求各有不同有关。自有小说这门艺术以来,人类从未中断对所经历时代小说痕迹的记录,在小说的诸多传播渠道中,尤其是在纸质时代,给我们留下较多深刻的印记和经验。当我们沉浸于当下语境,用如今的文化视觉和文学思维,观照过往时代的小说作品时,无论是小说《纽约客》表现出来的辞藻矫饰和语言直白,还是一个时期《收获》等小说基于伪先锋,而泛起的语焉不详跟哗众取宠之嫌疑,都会给身处于当下身心状态的我们和我们的真实阅读带来较多不适。如今的小说家要勉为其难模仿莫言和余华,则同样会冒着上一代作家曾经经历过的诸多风险和惨痛教训,深陷于类似他们当年集体难逃马尔克斯们小说阴影的处境之中。事实上,从眼下李黎小说可持续发展的端倪中可以看出,我们的小说写作和阅读,只需回到地球上我们自己的这一片文学疆域,或穹顶之下,理清一条线索和思路,那就是类似李黎们在他们的每一篇作品中,提出的一个隐形的问题:我们这种人(比如陈尚龙们),是怎么经历的我们这么一种境况?而无须借助于貌似“经典”的莫言或马尔克斯,甚至无须借助于《这个男人来自地球》中——那个莫须有的上帝——老约翰的方式。

    2015.5.10?匆于渝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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