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丫头丫头

头一点也不顾跷跷板多脏，一屁股就坐了上去：“将就过吧。”

    “将就？”我走到跷跷板那头坐下，跷跷板就像小天平一样两边一上一下，“什么都可以将就，唯独结婚不可以，你要的不是一张九块钱的证明，而是要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，”丫头故意压低跷跷板，把我翘起来，“不就是要的结婚后的生活吗，可是看着你幸福，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了。”

    丫头微微抬眼看我，我仿佛看见了她眼眸中闪烁着的坚定光芒。

    顿了一会儿，我轻轻地回答她：“我也一样。”我把身子往前倾，跷跷板渐渐平衡，“我巴不得你永远不结婚，就一直陪着我，可是我想有一个人疼你爱你，到老了都会围着围裙给你做稀饭，喂你这口老牙。我想你更幸福，再晚也要嫁给爱情。”

    丫头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到上扬的嘴角，是哭还是笑呢？

    “所以呢？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要等，等一个人出现，用他所有的好来弥补他迟到的时光。”

    她的眉眼弯弯，脸庞上还是挂着泪珠，但这是笑，没错的。

    012

    丫头做饭很好吃，偶尔我会去她那儿蹭上一顿再美滋滋地回家。但是这货的缺点就是毛手毛脚，虽然做饭已经是老手了，却还是会像个新手一样弄伤自己。

    例如放姜过油时，她可能会被油烫伤。

    她最浮夸的反应就是尖叫，嗯，震耳欲聋。

    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从柜子里抱出医药箱跑去厨房，连忙问她：“叫什么？”

    丫头一边吹着被烫到的伤处，一边茫然地回答我她的名字。

    我狠狠地白她一眼：“不是问你叫什么名字，伤到哪儿了？”

    丫头可怜巴巴地把手伸出来，我一边骂她蠢一边带着她去沙发上涂药膏。

    013

    我不会打麻将，大家一起娱乐，就只会斗地主。

    麻将和斗地主比起来，唐先生玩斗地主比较得心应手。

    和丫头打，生物链一般都是？：唐先生虐丫头，丫头虐我，我虐唐先生……恶性循环。

    唐先生把把赢，丫头不服气就耍赖：“啊，真是，怎么每把都赢啊？”

    唐先生一边甩出一个“炸弹”，一边傲娇地说道：“这叫好人一生平安。”

    等晚上躺在床上，他就把赢了的钱全交给我：“赢了的钱，你俩买口红去吧。”

    后来丫头一直觉得他是好人，只有我看穿了他。小崽子，小心思好多啊，他赢了的钱就是我和丫头输给他的啊！我们就是拿我们自己的钱买口红嘛！

    丫头，你被骗了啊！

    014

    唐先生帮了丫头一个小忙，丫头特意谢谢他。唐某云淡风轻地看了我一眼，然后回答丫头：“不用，以后无论帮什么忙，你可以叫她色诱我，我就吃这套。”

    丫头愣了一秒，然后连忙狗腿地点头：“好好好，这主意不错，还是你脑子灵光！”

    唐先生进入高冷状态，丫头继续玩手机。

    敢情我在这里是透明人吗？

    我不重不轻地踢了一下唐先生：“喂，看不见我啊？”

    他把手里的书放下，假装惊讶：“哦？你什么时候来的？”依旧面不改色。

    我翻了个白眼。丫头插嘴说？：“看来战略联盟有所改变，我得多贿赂贿赂他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还真是谢谢你了！”我一字一句地说，手跟着节奏一下一下地拍着唐先生的肩头。

    他笑着把我手拉下来：“不谢，应该的。”然后继续无视我，对丫头说，“其实谢谢不管用，可以来实际的。”

    说话时，他的眼睛有意无意地往我这里瞄。

    丫头瞬间会意，比个“OK”的手势：“我办事你放心，这就包在我身上了！”

    看他俩的笑容，我怎么觉得瘆得慌？

    015

    丫头一贯对我们撒狗粮的行为表示严重抗议，不过我们这就是正常生活，哪里撒狗粮了……

    丫头不乐意，反驳我说：“你们撒狗粮是这几年的事儿吗？已经很多年了好不好！”

    我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：“哎呀，哪里嘛，就算真撒，也就在一起这几年嘛。”

    丫头噘嘴别开脸走开：“还说呢，当年仰仗邻居青梅竹马的身份，那狗粮撒得那叫一个欢啊，让我好生佩服，好了，现在身份升级，更不得了了。”

    “当年……”我回忆当年那些打打闹闹日常，满心疑惑，那些也叫撒狗粮？“当年那哪叫撒狗粮，关系好而已嘛，别人不知道，你还不知道啊？”

    “我当然知道，就是知道才心痛啊！”丫头捂住胸口，装作很痛的样子。

    016

    丫头在街上偶遇初恋，听说两人聊了好多，毕竟都是对方的青春，感触甚多也是不可避免，两人临走时还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。

    她后来告诉我这事，我贼兮兮地笑：“怎么，这是要重回青春哪？”

    丫头害羞地拍我一下：“哪里，我们只是朋友，人家有女朋友的。”

    我觉得有点可惜，毕竟这两人在一起时，那叫一个虐死人不偿命，比我和唐先生现在还厉害。

    我安慰她：“没事儿，人生嘛，都会遇到两个人，一个出现在你的毕业照上，一个出现在结婚照上，结婚证上那个人或许半路堵车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会堵车？等他来了，我把他车轮给卸了，看他以后还堵车不！”

    我被丫头的配合逗笑了：“是是是，卸了就跑不掉了！”

    一旁默不作声的唐先生突然慢条斯理地开口：“呵，出现在你毕业照和结婚照上的都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唐先生拍拍我的头：“你不记得了？初中毕业照，我就站在你后面。”

    017

    丫头被表白了！

    那人姓范，比丫头大两岁，性格就像《百变小樱魔术卡》里的雪兔哥哥，特别温柔。以前我们打趣他，形容他是“范家公子温如玉”。现如今随着年纪的增长，范公子身上又多了丝成熟男人独有的韵味。

    两人认识那么久来一直以朋友相称，平时两人都安分守己，也没有越雷池半步，更别说有暧昧情节了。

    我一大早接到这个劲爆消息，简直不敢相信，回笼觉都睡不着了。

    前两天丫头工作受挫，被老板骂了一通，一直抱怨说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无比的摧残，于是范公子就约她出来请她吃一顿好吃的，陪她聊天，让她消减一下身上的负能量。

    他很绅士地把菜单递给丫头，让丫头点菜。丫头挥挥手，把菜单推回去：“可别，我不喜欢做选择题。”

    “人生选择题很多，逃得过初一，逃不过十五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，”他把菜单翻到第一页，笑道，“喜欢吃什么？”

    丫头伤脑筋地拍头？：“这就没逃过十五了，喜欢的很多，不知道选什么好。”

    “比如？”

    “比如我喜欢抹茶蛋糕，但是吃上一口，我就得跑半小时，这是很难选择的事。”

    范公子扬眉，目光飘散，嘴角带笑道：“确实有点难。”

    丫头接着又说了几个她爱吃的东西，也列举出了相对的选择题，范公子都很认真地听着，在她说得兴起时默默给她点了一杯橙汁。

    后来她看见范公子一直拿着的菜单，才突然反应过来：“点菜啊，点一个我们俩都喜欢的吧。”

    范公子应声把菜单合上放在一旁？：“可我喜欢的是你。”

    丫头一愣，随即笑道：“我也喜欢你呀，话说你很少开玩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看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？”范公子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，深邃坚定的目光硬生生把她盯出了短暂性脑神经错乱。

    最后吃了饭，范公子送她回去工作，跟她说：“给你出一道选择题吧，我喜欢你，A选择答应，B选择同意，”他眉开眼笑地摸摸她的头，“希望这道题能把你的纠结病治好。”

    丫头胡乱说了句拜拜，捂着红脸撒腿就开溜。

    那句话说：幸福总会来，只是也许他半路堵车迟到了而已。